遠眺芹山村

梯田

　　芹山村坐落于航城街道五竹村后的半山腰,，蘆際潭往上5分鐘的車程，原屬閩縣,，后遭倭亂,，原住民遷往他處。明萬歷年間,，陳錢,、陳鏌二人，慕此處山水形勝,，從首占鎮(zhèn)岱邊村遷來,，擇溪而居，已歷430年,。1988年前后,，村人開始陸續(xù)外遷，其中大部分出國,，現(xiàn)全村只有兩戶沒有海外關系,。芹山村現(xiàn)有30多人，其中多是喜歡留守山村的老人,，包括幾位依戀家鄉(xiāng),，放不下故土山水的歸國華僑,。

　　十扇九間排，長樂罕見

繁華不再,，老屋空無一人

　　穿過高高低低的石巷,，走進古厝深處，聞之所及,，古香古色的韻味中夾雜著一股霉味撲面而來,，地面卻整潔得很。

　　最后面靠山的,，是村落最早期的建筑,，十扇九間排、純杉木結構的單層房,，房間一字排開,，中間為公共祖廳，旁邊各間都有前后兩間,，總共16間,，房間空間逼仄，按需分給族人,?！懊恳婚g住一戶，有的一戶十幾個人,，就在家里搭了能頂?shù)筋^的小閣樓,，但還是擠得不行?！崩先苏f,，這座原來也是八扇七間排，后來有人就在旁邊又各搭蓋了一間,，成了長樂罕見的帶廳的十扇九間排,。

　　前兩座相連成的均是八扇七間排結構的房屋，晚于十扇九間排修建,，相傳為倆兄弟所建,，同一天竣工，設一公廳,，屋旁建有牛圈,、豬舍。新房投用后住房有所緩解,，但幾代后依舊爆滿,。

　　三座房內(nèi)有了兩個公婆廳，一個辦喪事,，一個辦喜事,，各盡其用,。其中一個廳內(nèi)，高掛著一面褪色的“亞魁”牌匾,，抬頭文字模糊不清,。據(jù)說原有七八面牌匾，后均散失,，只留有匾腳,。

　　“20幾年前，這三座還住了200多人,，現(xiàn)在只有我們?nèi)龖?人住最后一排,，前面的都沒人住?！?2歲的老黨員陳尚彬說。

　　雖然都沒人住,，但每個房間都干凈得很,，房間都不上鎖。院里放著幾口水缸盛滿水,，以備消防之用,，與故宮安置的消防水缸頗有幾分相似?！扒凵浇ㄔ凇堩殹?，從未發(fā)生過火災，而且去年政府給安了消防管道,，就更安全了,。”一老人說,。

　　與以上三座古建垂直分布的,，還有幾座后期修建的聯(lián)排或獨棟木頭房。其中幾座兩層樓房格外引人注目,，為民國時期三個“富農(nóng)”兄弟所建,，底層為磚石墻面，上層為木板,，房內(nèi)仍有住人,。據(jù)說，磚塊都由閩江對岸的閩安運來,。

　　老村里的快樂時光

　　“我們家5個兄弟姐妹都在這間出生,，我知道的有11個人出生在這座房子里。小時候我在這個樓上睡,，奶奶睡在這里,，爸爸媽媽睡這里,。”30歲出國的陳秀芳帶著滿心欣喜,，20幾年后重新回到了這個生她養(yǎng)她的地方,，回憶過去的點點滴滴，在哪里怎么玩她都記得一清二楚,，“以前感覺這里很大,，人很多，每一家都有四五個小孩,，廊檐下都坐滿了人,，逢年過節(jié)熱鬧非凡，就是平時,，我們也能玩出樂趣,，小孩子的想象力與創(chuàng)造力沒人抵擋得住?！?/p>

　　已經(jīng)72歲,，同是歸國華僑的老陳說起老村舊時光，仿佛突然年輕了幾十歲,。據(jù)他介紹,，那時夏天晚飯后，個個都出門歇涼,，特別是大樹下,，坐的坐，站的站,，站著聊天也是激情飛揚,，人多樹也格外茂盛;每次打獵歸來，幾個年輕人便英雄般吆喝著大家來分食獵物,，各家各戶均分,，村里頓時人聲鼎沸。

　　“下雨天,，幾家合在一起包糯米 ,，糯米炊熟，再舂爛,，晾冷了包以糖,、花生、菜干,，絕對是一道上等美食,，可以算是芹山的特色。還有芹山的炊飯?zhí)貏e香,?！闭f到美食,，老陳眉飛色舞，“天冷沒事做,，大家坐在一起喝酒,，用芹山的水自釀的白酒醇、香,，20天即可出壇,。說起釀酒，他頭頭是道,，猶如喝了酒般,，滿面紅光。

　　說到水,，老人們顯示出特有的驕傲,。芹山因為水多，梯田就多,，擁有水稻田280多畝,，開辟的梯田幾乎均可成水田，因此在抗日戰(zhàn)爭時期和上個世紀60年代初糧食緊張時,，很多外鄉(xiāng)姑娘樂意嫁到芹山。福州和琴江旗下里滿族官后代媳婦多,，成了該村一大特色,。“那時候,，勞動都是快樂的,。”老人說,。

　　說起快樂,，每個人都說個沒完，采訪也便充滿了快樂,。

　　一個開著小車拿鋤頭的歸國華僑

勞動中的陳尚平夫婦

　　采訪中,，很幸運地遇到陳尚平，一個很有思想,、過得很快樂的歸國華僑,。

　　陳尚平才57歲，并不老,，擁有美國夏威夷公民身份,。近十年來，他經(jīng)?；貒?，出國前沒種過田的他心疼家鄉(xiāng)幾乎全部荒廢的農(nóng)田,，選擇了拿起鋤頭，開辟出一處農(nóng)場,，種上桃,、香蕉、空心菜,、西瓜,、火龍果、番薯等蔬果,，再放養(yǎng)幾只母雞,，收音機掛在龍眼枝頭，和妻子一邊聽一邊勞動,，手心起泡在所不惜,，悠哉悠哉地過起他的小小農(nóng)場主生活。

　　“農(nóng)場不大,，不為賺錢,，只為了完成老母親的夙愿和享受勞動的幸福感，順便鍛煉身體,?！标惿衅秸f，在美國時,，老人家就有交代：要記住自己的家鄉(xiāng)在哪,，不要讓芹山?jīng)]落了。他終究沒有讓老人家失望,。

　　陳尚平說：“人臨終前要給自己算個帳,，捫心自問：你的一生有意義嗎?”

　　為了“有意義”，他樂心助人,。1979年芹山通了土坯路,，他買一臺拖拉機每天上下山，帶上村民從來不收錢;在外,，喜聞家鄉(xiāng)推行新農(nóng)村建設,，聯(lián)絡華僑募集70多萬元，建芹峰境禮堂,?；貒螅I了部小車,，由于芹山交通不便,，他經(jīng)常幫忙載人、帶菜。

　　“這些都是小事,，我想為家鄉(xiāng)做的事情還有很多,，但是目前多未能實現(xiàn)?！标惿衅秸f,，在外的華僑都很熱心于家鄉(xiāng)的建設，希望有機會回來重建家園,，把芹山打造成退休華僑養(yǎng)生,、度假勝地。

　　(記者   柯多桂   陳燕琴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