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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山的憶緒

作者 陳金茂

http://duobangwang.com  2016-04-13 08:47:40   來源:吳航鄉(xiāng)情  【字號

  車子在彎彎曲曲的山間水泥路上行駛,路兩旁一人高的蒿草開出淡淡的白色小絮花,正隨風輕輕地搖曳著。每一次返鄉(xiāng),無論是坐車還是徒步,望著眼前逶迤而過的群山,總覺得既熟悉又陌生,有一種莫名的感懷縈繞心中。

  這大山,這大路,帶給我太多的回憶。雖然我從小就生活在外祖母家里,但由于離故鄉(xiāng)不上二十華里,還是經常來來往往于其間。從小我就看慣了房前屋后的青松野花,看慣了如獸脊一般的山脈和潺潺有聲的溪流。特別是文化大革命后,正逢上知識青年上山下鄉(xiāng),我亦以回鄉(xiāng)知識青年的身份回到故鄉(xiāng)參加農業(yè)勞動。

  那是一個貧窮而艱辛的年代。而地處山區(qū)的故鄉(xiāng)更是比平洋地區(qū)艱苦十倍。我們耕種的是梯田,上梯田與下梯田往往相距一二丈高,長著濃密的雜草,是毒蛇野蜂的棲息地,稍不注意就會受到它們的的襲擊。

  但這還算不了什么,更叫人覺得累的,是鄉(xiāng)親們常常為爭取最起碼的生存條件而爭執(zhí),人與人之間的關系變得十分緊張。白天,由生產隊統一安排農活;晚上,全生產隊的人,就圍在馬燈旁評定工分。有時為爭一個工分,會喋喋不休地吵鬧到下半夜,而一個工分才值五六分錢。

  像我這樣的新手,田里的技術活干不了,重體力活也干不了。適合我干的,唯有放牛。每天太陽出山后,我就趕著生產隊里的七八頭牛往深山里走去。我倒十分喜歡放牛,因為我可以利用放牛的閑暇看一些書,或寫一些詩。每天出去,我總要背著一大包的書,里面塞滿了我喜歡看的《普希金抒情詩》、《海涅詩選》等經典名著。我的這種舉動,常引來四鄰怪異的眼神。有一次,我看書太入神了,有兩只淘氣的小公牛趁我不注意時,躥到生產隊的稻田里,吃去了一大片的青苗。這可惹了大禍,生產隊扣了我一個月的工分。

  那時的生產隊基本上為那些強勞力所把持,怎么評分,評多少分,幾乎都是他們說了算。像我這樣的讀書人常為他們所不恥,打心眼鄙夷你,并在評分上打壓你。從雞叫干到鬼叫,一天還掙不了四五角。一年干到頭,竟換不回一份口糧。每到分口糧的時候,也就是我們家最難堪的時候。母親拿著條口袋,倚在生產隊倉庫的門邊,看著人家分了口糧回去,而她卻要等到最后“另外處理”。此時母親的眼睛總是充滿無奈和悲涼。

  那時,我常為自己的無能而自責。記得有一年夏收,天剛朦朦亮我就下地割稻子。到太陽出來時,我已收割了一大片。接下來,必須將稻子挑到打谷場去脫粒。試了試一擔的稻谷,覺得超重了許多。可看到別人挑起就走,我也只好硬撐著挑起來,一路蹣跚前行。當要跨過一步寬的水溝時,我怎么也邁不過去,肩上前后兩捆稻谷如兩座大山,早壓得我喘不過氣。躊躇許久,我只好咬緊牙關一使勁,伸腿跨過溝去。誰知前腿剛跨過去,后腿卻無力收回來,一個趔趄,摔倒在溝。當我從滿是污泥的溝里站起來,禁不住悲從心來。想不到十年寒窗苦讀,竟斯文掃地,淪落到如此田地,兩行熱淚禁不住潸然滾下……這一幕,像烙印一樣打在我的腦海之中,每每想起,都會不寒而悚。

  后來,母親見我實在干不了農活,就想辦法托人在村小學為我找了個代課的工作。雖說月工資有24元,卻是永遠都無法兌現的空頭支票。

  這是一個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山村小學,全校除一名姓郭的公立老師外,就我和另一名代課老師。全校學生不上五十人,分三個教室上課。教室里的課桌椅多是短胳膊缺腿的,有的甚至用繩子捆扎勉強支撐,稍不注意便會砰然倒趴。即便如此,我還是非常熱愛這份工作,因為它讓我擺脫了繁重的體力勞動,終于能夠發(fā)揮我的文化特長了。

  正當我躊躇滿志,一心想干好這份工作時,卻接到學校的“解聘”通知。這個通知像一盆冷水從頭潑下,讓我渾身上下冰涼透頂!要知道,我在這個學校才教一個星期的課呀!我百思不得其解,去找郭老師尋問原因。郭老師苦笑著說,這是大隊領導的旨意,學校只是奉命行事。又過了一周后,大隊支部書記的女婿頂替了我的位置.我?guī)е鴿M腹的屈辱又回到了地頭,默默地忍受著他人的白眼與譏諷……

  一年后,我的一個同學的哥哥,在莆田地區(qū)進修學校工作。他聽了我的遭遇之后,很是同情。在這之前,他曾在報刊上讀過我寫的詩歌,認為我是一個“人才”,便有心幫助我擺脫困境。當時福清長樂都屬于莆田地區(qū)管轄,他說長樂缺代課老師,問我愿不愿意去長樂代課。困境之中的我,猶如見到一縷光明,便滿口應承了下來。

  1978年8月里的一天,我走出了被重山包圍的小山村……

  來到長樂,先是代課,當民辦,接著轉正、調出,后來到市報工作,一呆就是四十多年。無論是順境,還是逆境,我的思緒總是常常回到這一片故土。從那段艱辛的人生歲月中汲取不斷支持我奮力向前的精神營養(yǎng)。可以這么說,她已經成了我須臾不可或缺的精神家園。

  (本文原載《世界日報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