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
又到飄雪的日子了,每年的這個時節(jié),遠在湖南的家鄉(xiāng)定會漫天雪花。地上積雪少則二三寸厚,多則一尺多深。小時候,每逢這樣的日子,我就和小伙伴打雪戰(zhàn),堆雪人。衣服也在不知不覺中減了幾件。直到母親拿著衣服朝我走來時,我才發(fā)覺好冷。我迅速地穿好衣服,乖乖地跟著母親回家。一路上母親對我說:“天冷了,要多穿件衣服。”我應了聲:“嗯!”其實等母親不在身邊時,我依然如故。
記得那年我上小學二年級,一天上午我和小伙伴在課間玩得很瘋,到了下午就病怏怏的。這一病就是十多天。這十多天我粒米未進,人消瘦得只剩下皮包骨,還經常昏睡不醒。等我清醒過來時,卻發(fā)現(xiàn)母親在一旁暗自垂淚,口中還念念有詞。“媽!”我輕聲地叫她。她趕緊抹干眼淚,笑著對我說:“玲玲,想吃點什么?”我搖了搖頭。一絲痛苦從她眼里飄過,眼里布滿了血絲。
不一會兒,母親還是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肉湯來了,香氣直撲我的鼻孔。要是在平時,我早就搶著喝光了,可現(xiàn)在我一點胃口都沒有。母親舀了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,然后送到我的嘴前。我艱難地張開嘴,勉強喝下一口。這時一絲安慰掠過母親的臉,一絲喜悅從她眼里透了出來。接著,我又喝了第二口,第三口……不知怎的,當我喝完最后一口時,母親竟然哭了。
也許是肉湯的作用吧!我慢慢地能吃得下米粥,沒過幾天,我就徹底康復了。但從此以后,母親那句:天冷了,要多穿件衣服,就成了我的必修課。不管是第一次離家去念師范,還是在遠離家鄉(xiāng)千里的長樂工作,母親的那句話總在每年的固定時段在耳邊響起。
窗外,北風肆虐,我拿起電話撥通了老家的號碼,電話那頭又傳來母親常說的那句話:“天冷了,要多穿件衣服。”我的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。我哽咽著說:“媽,天冷了,您也要多穿件衣服。”說完我就匆匆地掛了電話。
如今,我也成為了一位母親,我也常常對我的孩子重復母親時常對我說的那句話:天冷了,要多穿件衣服。
(作者 那時花開)